高非让张茂森把汽车停在路边,掏出香烟示意:“来一支?”

张茂森接过香烟:“队长,实在不行就硬闯!”

高非摇摇头:“硬闯太冒险,日本兵枪法都很好,咱们硬闯过去,就成了他们练枪的靶子。”

张茂森:“那怎么办?”

高非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等。等他们撤除路障。”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不过这么等下去的风险同样巨大,等到沈俊辰排查完陆军医院附近,搜索范围就该向外围延伸,到时候他们很可能会腹背受敌。

高非的两把手枪都放在手边,准备随时应变。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今天是上了敌人的当,南造云子对饮食也有防范,发现饭菜有毒,索性将计就计,演了这一出戏,静等着自己上钩。

高非摆弄着那支南部式手枪,手枪枪管上刻着四个字:渡边浅野。原来躲在床上装女人,袭击自己的日本人叫渡边浅野。

高非心里一动,再次看了看这把手枪,在88师和日军作战多年,他知道只有够级别的军官,才有资格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专用手枪上,印象中最低级别的好像也是尉官级别。

这么看来今天假扮南造云子的可能是一名尉官?这时侯,身后传来纷乱嘈杂的声音,从后视镜里影影绰绰看到,好像是特工总部的人正沿街搜索过来。

高非决定冒一次风险,他低声和张茂森说了自己的办法,张茂森回头看看越来越近的追兵,知道只能试一试,实在不行就硬闯!

高非下了车,在路边的酒馆里买了一瓶烧酒,在衣服上胡乱的洒了一些,又喝了一口,剩下半瓶拎在手上探出车窗外。

汽车缓缓驶向街口路检,路检的黑皮警察招手示意停车,黑皮警察捏着鼻子走过来:“这是喝了多少酒?还能开车吗?”

张茂森:“是太君喝的酒,我是送太君回去的司机。”

黑皮警察:“今晚抓捕反抗分子,凡是在陆军医院这一片区域出现的人和车辆,都要接受检查,太君也得出示证件。”

高非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嘴里嘟囔着:“开路!开路快快的!”

黑皮警察连忙陪着笑脸:“太君,请您出示证件。”

高非伸手把那支南部式手枪掏出来,指着黑皮警察怒吼道:“八嘎!”

南部式手枪已经上弹,张茂森的手枪也在手里握着,只要糊弄不过去,立刻开枪硬闯。

站在一旁的日本兵看见高非拿的是日军制式手枪南部枪,就已经很留意,仔细再一看枪管上“渡边浅野”四个字,连忙持枪敬礼,挥手吩咐人搬开铁马,让“渡边浅野”通过。

张茂森一脚油门开着车疾驰而去。

黑皮警察:“这位渡边浅野太君是什么人?”

另一个警察:“听说是特高课特一课副课长。”

张茂森和高非的汽车穿过两条马路,这才松了一口气,张茂森说道:“队长,好险啊。”

高非笑了笑,说道:“确实好险,要是赶上日本兵眼神不太好,没看清楚枪上的字,或者是多问我两句话,咱们立刻露馅!”

汽车开进法租界,又在街上绕了几圈,确信无人跟踪,方才回到大丰纱厂。

沈俊辰本想在日本人面前露一手,没想到几次三番被军统特工逃脱,死了几名日本军人不说,其中还包括主动要求假扮南造云子的渡边浅野中尉。

渡边浅野是特高课高级情报人员,他的死让南造云子也很被动,连夜前去特高课说明事情原委经过。

特工总部。

沈俊辰刚到办公室,手下的特务就对他说:“沈组长,处长让你来了就马上过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急?”沈俊辰把端起的茶杯又放下。

“听胡秘书说,好像是和李正信有关。”

“李正信?他不是在监狱里关着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