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恩说道:“高队长,抛开军统和中统的家规,其实我总算是帮过你。”

高非:“陈站长,有话请直说,虽然军统中统各司其职,诚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都是在为国家做事。”

陈靖恩竖起大拇指:“高队长深明大义,陈某佩服……说起这件事,也真是惭愧,我有一批货,在半个月前,落到了成国寿的手里。”

“成国寿?就是号称外滩一只虎的成国寿?”

“没错,就是他。”

“陈站长没去找他交涉过?虽说上海现如今是沦陷区,他成国寿怎么也能给中统站长一个面子吧?”

“这帮王八蛋,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的货色!我派人给他递话,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一口回绝?”

“那倒没有。他说暂时代为保管,等到国军光复上海,他再如数奉还!这他妈的不是混账话吗?摆明了就是存心要吞了我的货!”

“您那是一批什么货?让成国寿这么不给面子。”

陈靖恩犹豫了一下,说道:“高队长,我不拿你当外人,那批货是几箱子……烟土。”

高非这下就全明白了,这是陈靖恩私人的生意,按军规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没办法动用中统的力量去处理。而成国寿显然是吃透了这一点,干脆就来个黑吃黑。

要知道在上海,烟土的行情都快要超过了黄金,面对几箱子烟土,任谁都会眼红。

高非:“这批烟土怎么会落入到成国寿手里?”

陈靖恩:“青帮的几家大烟馆最近一直断货,成国寿怀疑是有人在外围扫货,囤积居奇,再高价卖给他的烟馆,所以见就扣下我的货。”

“这么说来,成国寿既然是连您的面子都不给,我一个小小的上尉,他更不能放在眼里。陈站长找我又有什么用?”

“高队长,你和我不一样,我们中统主要是负责内务调查和情报搜集工作,行动方面一直都是你们军统负责。尤其最近这一年,你高队长锄奸队的大名,上海滩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听见了不胆寒?”

高非笑道:“所以,陈站长的意思是让我去吓唬成国寿?”

“高队长,你要是帮我办成这件事,我拿出一箱烟土做为酬劳!”陈靖恩发着狠说道,难怪他肉疼,这一箱烟土绝对是真金白银,而且价格还在见天儿的往上涨。

“先不说我能不能吓唬住成国寿,我如果去做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违反内部纪律,一旦被重庆知道了,恐怕是要受到惩处!”

“高队长,你就放心,这种事,重庆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不捞点外快,怎么开展工作?就凭着他们发下来的那点活动经费?打出去十几枪,十几块大洋就没了,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高非犹豫着,要说不帮他,确实说不过去,当初陈靖恩帮忙收留照顾张茂森,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现在人家有事,自己袖手旁观看笑话,可有点不仗义。

况且陈靖恩说的没错,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枪支弹药租房子等等各种用度,锄奸队最近的开销就如同流水一样,让高非也觉得吃力。

“好吧,陈站长,我只能说我试一试,要是成国寿不吃我这一套,我也只好爱莫能助。”

“我相信你,只要高队长肯帮忙,必定是马到功成!”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陈靖恩才告辞离开。

高非没有马上就去办这件事,他还有很多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首先就是转移的问题,这次他不打算再把锄奸队聚拢在一起。

前几天传来消息,天津军统站被日伪突袭,包括站长吴赓恕在内的十几名军统特工在和敌人的交火中,全部壮烈牺牲,整个天津站损失惨重,堪比第二个上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