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巷子里传来敲门声。

“谁呀?”

“松江警察局户政科。”

“有什么事吗?”

“家里几口人?”

“三口人。”

“都在家吗?”

“都在。”

几名情报处二科的特工伪装成户政科警察,走进住户家里,手里捧着厚厚的户籍登记表,以登记审查户口为名,在屋子里搜查了一遍。

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丁凯文坐在驾驶位置上,手上拿着一根香烟,却又不点燃,在手指间转来转去。

坐在车后座的侯涛,抻着脖子远远望着几名假警察从一户走出来,转而去敲另一户的房门,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丁科长,查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找到人,会不会是我真的看错了?”

丁凯文:“一个特工能认错和自己共事过几年的人?这种概率实在是太小了,而我只相信大概率的事情。”

侯涛犹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是,高先生说他已经核实过了,他说是我认错人了,那个人根本不是夏菊,只是长得很像。”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查一查。”丁凯文手上的香烟停止了转动,微微一用力,香烟断成两截。

侯涛现在多少有些后悔,因为按照线人这一行的不成文规矩,他不应该和军统站其他人再有情报方面的接触,这等于是破坏了行规,背叛了原来的雇主。

几天前丁凯文找到他,热情的邀请他喝酒叙旧。

在酒桌上,看着昔日同事如今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沦落到替人跑腿打探消息的线人身份,心里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酒入愁肠愁更愁,几杯酒喝下肚之后,侯涛借着酒意是想到哪就说到哪。因为他知道丁凯文和高非一样,都是军统的人,对他全无戒心,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

丁凯文听他酒话连篇也没有太在意,起初侯涛也无非就是发发牢骚,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如今落得这步田地。

再后来就开始讲他是怎么成为高非的线人,这在丁凯文看来也很正常。换做是他先见到侯涛,可能也会把他发展成自己的线人,毕竟侯涛以前是特工出身,做这一行太适合了。

直到听侯涛说起,他最近见过夏菊的时候,丁凯文才有些警觉。

难道夏菊还活着?抗战已经胜利了,既然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和军统部门联系?这种情况几乎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夏菊很有可能是加入了共党行列!

侯涛笃定自己不会认错人,而高非在经过核实后,说那个人不是夏菊。

这让丁凯文产生了某种联想,因为这样一来,这件事无外乎有两种可能,一、侯涛的确是认错了人。二、高非在说谎!

而丁凯文宁更倾向于相信侯涛没有认错人,他看见的那个人就是夏菊!

因为按照侯涛的说法,当时夏菊就是从他的书摊前走过,相隔不过两三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下,做过几年同事的人会认错?

换句话来说,如果侯涛没有认错人,而高非又给出截然相反的答案,那整件事就有趣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