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军统上海站。

一辆黑色别克轿车缓缓停在楼门口,后车门打开,一脸疲惫神色的王芳雄走下车,陈秘书拎着一只皮箱紧随其后。

得到消息的左枫匆匆出来迎接,在楼梯口和王芳雄遇见。

“站长,您一路辛苦了。”

“还好……站里没什么事吧?”

“呃,有一件事我正准备向您汇报。”

“说。”

“藏在上海站的共党潜伏人员,被我抓到了!”

王芳雄略感有些意外,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他心里很高兴,说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左处长主持站里工作,还是很卓有成效的嘛。”

左枫谦虚的说道:“您过誉了,都是站长领导有方。”

说话间,已经来到站长室门口,陈秘书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三人鱼贯走进屋内。

王芳雄脱掉外衣,示意陈秘书把从窗户都打开,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问道:“那个内奸是谁?”

左枫:“是丁凯文。”

王芳雄停住了点烟的动作,说道:“丁凯文?他会是共党内奸?”

“站长,连您都没想到,可见他隐藏之深啊!您看看这个。”左枫将那份笔录放在桌上。

王芳雄拿起来看了两遍,沉思了半晌,说道:“共党去和平饭店接头,恰巧丁凯文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据此你认为他就是共党电文里提到的‘斧头’?”

左枫:“您难道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况且他刚开始并未说实话,在我拿出电文后,他又说是七宝斋的人替共党传话约他见面,所以才去的和平饭店。等到赵明诚来了之后,他再次反口,又说自己上了当,声称有人冒充赵明诚!”

王芳雄沉吟着,说道:“他开始不说实话也可以理解,毕竟担着通共的嫌疑。”

自己费心费力破获的大案,被王芳雄轻描淡写的淡化,这让左枫有些发急,说道:“站长,证据确实,您还是护着他?”

王芳雄脸色一沉,说道:“左处长,注意你的言词!于公于私,我不会偏袒任何人!我是就事论事。你仔细想一想,丁凯文如果要说谎,为什么要用这么容易就能被戳穿的谎言?”

“站长,我认为他当时已经黔驴技穷!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给他的同党留时间去毁灭证据!”

“拖延时间?”

“他跟我们胡搅蛮缠了一个小时,我派人带来赵明诚,又用去一个多小时,这不是拖延时间,是在干什么?”

“……你派人搜查了他的住处,找到什么证据没有?”

“在他的衣柜里,搜出一把来历不明的勃朗宁手枪。其他的到没有什么。”

“是黑枪吗?”

“不是。枪号还在,物证科正在进行比对,应该可以查到来源。”

“一名特工的家里多几把手枪,也是很正常的事……”

“铃铃铃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

陈秘书走过去,拿起电话:“喂?好的,你们等一会,我这就转告。”

他挂断电话,说道:“左处长,物证科有重要情况汇报,正在情报处等你。”

左枫:“站长,那我先回去一趟。丁凯文的事……”

王芳雄微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双手轻柔着太阳穴,说道:“下午我亲自审一审,我们既不能放过内奸,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是。”左枫有些沮丧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