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上元佳节,城内灯火阑珊如昼。张灯挂彩的冀王府内高朋满座,应邀而来的文臣武将们觥筹交错,余光时不时扫过上首的冀王。

经过半个月的精心调养,冀王虽然虚弱依旧却已经能勉强坐直,然而大臣们却不能放心,尤其是几个亲眼见过除夕夜冀王憔悴模样的重臣,病成那样,哪能恢复的这么好,怕是回光返照吧!

几位知情的老臣对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

厅内的靡靡之音,曼曼歌舞,他们却无暇多欣赏,唯有低头喝酒。不一会儿身体欠佳的冀王率先离席,他出来露面是为了安定人心,临走之前让蒋峥招待诸人。

冀王一走,场内气氛顿时变得松快起来,几个爱玩闹的年轻将领已经离席找人拼酒,便是老成持重的神色也略有放松。

蒋嵘游走在诸人之间,早前他的关系一直在文臣之间,直到这次以监军身份参加南征才在武将之间打开局面。

“这酒不错。”沈天枢拿着酒杯含笑走到蒋峥面前。

蒋峥笑道:“回头我给你送两坛子过去。”

沈天枢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大哥。”

两人转身,沈天枢抱拳:“三爷!”

蒋嵘端起手中酒笑吟吟道:“这一阵辛苦大哥了,先干为敬。”冀王定在十八日让皇帝禅位,诸事已经备妥就等吉时。

蒋峥淡笑:“你也是。”

兄弟俩寒暄完,蒋嵘便离开。

沈天枢鼻尖轻轻一动,目光在蒋嵘腰间的荷包上一掠而过,收回目光看向蒋峥,蒋峥笑了笑。略说了两句,两人分开,自去应酬。

蒋嵘应酬了一圈回到座位上,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红显然喝了不少,颇有些疲惫的靠坐着。有心奉承的见状知趣的没哟偶凑上前。

蒋嵘望着场中欢声笑语的人,突然一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荷包的。

此时,屋内一些年老体弱的大臣忽觉一阵晕眩,伴随着杯盏落地的清脆声。

“怎么回事?”

同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动静越来越大。

还有神智的一听,兵戈之声,当下脸色骤变,惊疑不定的看向蒋峥,见蒋峥身微微一晃,目光灼灼的看向蒋嵘。

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见蒋嵘缓缓起身、离席,步履稳健:“三爷!”

再见席间一些神清气爽的同僚越众而出围拢在蒋嵘身边,哪还不知这些人投靠了蒋嵘。

不一会儿厅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还清醒着的不是蒋嵘的人,就是如蒋峥有武艺傍身勉强硬撑着。

这会儿功夫,外面的喧哗声也消失了,一队人带着浓郁的血气入内,打头的身披铠甲的男子对蒋嵘恭敬行礼。

蒋嵘朗笑一声,凝视着面色阴沉的蒋峥,缓缓一笑:“大哥,得罪了。”

“阿嵘,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蒋嵘只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勉强,知道他不过是在强撑,今日的酒和他以及几个心腹佩戴的香都不是□□,然而一旦凑在一起就是上等的迷药,这可是他费尽心机弄来的,就等这一天。

“收手,我凭什么要收手。”蒋嵘躲过侍卫手里的剑,走向蒋峥,他威望太重,哪怕被囚禁,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翻盘了,所以他必须死。冀王命不久矣,没了蒋峥,兄弟中舍他其谁,父王再是震怒,为了蒋氏也只能传位与他。

蒋嵘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这么告诉自己,脚步越来越快,染血的宝剑映射出他亢奋坚决的眼神。

不远处的蒋绍就这么看着蒋嵘一步一步靠近蒋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蒋嵘用尽全身劈下的一剑被蒋峥避开。

而一片死寂的屋外倏地的喧哗起来,惨叫声都刀剑碰撞声接连响起。

蒋嵘脸色剧变,难以置信的瞪向蒋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