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弘植连续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池海秀打来的。

“严弘植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继续治疗了吗?”

“对不起,池医生,因为某些原因,我要放弃治疗了。下午我会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对不起。”

“决定权在你,我无权干涉,但如果你以后想继续治疗,我依旧十分愿意做你的主治医生。”

“谢谢。”

第二个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通知严弘植去领车。

金哲秀要跟着去,严弘植没让,让他留在家里和雪人玩。

事故全因严弘植而起,他要负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好在货车司机也是一个性格敦厚的老实人,只向严弘植收取了基本的修理费便作罢了。

警察又教育了严弘植一番,才让他把车开走了。

严弘植直接开着少了一扇门的车来到了汽修厂,交给他们维修,留下联系方式便走了。

严弘植去医院办了出院手续,取回遗落在病房里的东西,又当面向池海秀致了歉,回家的时候又顺路去看了金顺子。

她依旧是老样子,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金顺子问起哲秀,严弘植说他过得很好,已经学会了做饭,还把请家教的事情告诉了她,金顺子便一个劲儿称赞严弘植做得好,算是替她们一家人补偿了哲秀。

从金顺子家出来,严弘植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坐公交。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第一次认真观察起这座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以及城市里的人。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奔波着,用尽全力生活着。

有的人过得幸福,有的人过得悲苦。

有的人在阳光下结伴行走,有的人在暗夜里踽踽独行。

他们或快或慢的向前走着,偶尔停下来谈笑风生,偶尔停下来大哭一场。

笑过哭过,爱过恨过,还是要一往无前。

严弘植的身边坐了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一直打打闹闹,朝气蓬勃的样子。

他和柳时镇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像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着青春,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们的。

严弘植突然就发疯般的思念起柳时镇。

他拿出手机,给柳时镇打电话。

通话毫无疑问的被转接进语音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