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看着跪地拜师的剑无缺,一时间亦是手足无措,他虽然是想收剑无缺为徒,但却不是此情此景,此刻他的收徒之心得偿,但怎得却没有丝毫欢喜?

“起来吧。”老道人深感无奈,“我现在倒有些后悔想要收你这个弟子了,总觉得你这个性格以后会给贫道惹下大麻烦。”

“错觉,错觉。”剑无缺笑着站起,躬身抱拳,诚恳称道:“师尊。”

“哎,亏大了,亏大了!”老道人摇头高声感叹,他又恨恨的瞪了眼剑无缺,“最亏的...还是你这对眸子!”

“多大点事儿?眼眸对我的作用不大,反而还会乱我心境,至于以后还不会复明...随缘便好,怎么我失明老爷子您比我还着急?”

“对了,净土寺的斋宴堪称一绝,老爷子您此次是有口福了,我们在此逗留一天然后回血城。”

“哈?拜师宴就请为师吃草?当我是牛么?!”老道人一脸不满!但暗地里却偷偷吞咽着口水,从昨日到现在他可是粒米未进,五脏庙早就在敲锣打鼓大喊着“饿”了。

剑无缺闻言,摸了摸鼻头,纳闷的言道:“世人不都称呼道士为...牛鼻子...么?”

“什么?!”老道人勃然大怒,剑鞘迅疾出手,敲向剑无缺!

剑无缺一声大笑,手中竹杖与老道的剑鞘碰击在一起!

“还敢还手?!刚拜师便要背叛师门?!大逆不道?!为师今日便要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老道与剑无缺二人以鞘为剑,在一人大骂一人大笑的比试中,渐行渐远。

赶车人看着这胡闹的两人,嘴角也露出丝笑意:“少府主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开心过了。”

“很多年?你跟了恩人多久了?”季扬此时对剑无缺也是充满好奇,明明只是个剑术卓绝的高手,身后却有着一个看不见的庞大势力,仿佛无所不能一般。

“我的哥哥,他曾经也是少府主的赶车人。”赶车人看了眼佛塔处的一座无碑坟墓,“我一直都不曾理解他,等他去世了,我才发现是我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所以我选择跟随少府主,试着去理解我这个哥哥,试着去理解他的追求,试着去了解他的理想。”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季扬凝神看着剑无缺的背影,又转头看着赶车人,他此时仍然觉得自己是雪国的将领,这样的势力,于雪国而言并非善事,他不想看到雪国崩塌,至少,此时的他,还不想。

赶车人轻轻一笑,向净土寺的方向走去,他回道:“世人而已。”

“世人?”季扬苦笑着低语:“谁又不是世人呢?”

血城,白殿。

本应是百官凭吊的场面如今却剑拔弩张,五千披麻的王宫禁卫与两万玄甲夜郎军对峙两旁,如同两条不曾交汇的河流,但这两条河流上都漂着厚厚的火油,就看谁会点燃这把火!

新王与百官立于白殿阶梯之上,俯视着已然将碧坤门塞得水泄不通的夜郎军,心中此时皆是有些发憷。百官皆是埋着头,发着抖,丝毫不敢正眼瞅着夜郎军,生怕自己成为冲突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