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相当于把作伪的方法告诉了所有人,而古玩店的销售员就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却是不好做出什么动作,难道这时候把宋慎赶出去?

好在古玩店的老板匆匆赶来,就听到了宋慎最后一段强酸加粪坑的结论,面上便是一黑。他心里想着,这位客人真是不知好歹的,在店里把玩这块玉器也就罢了,这时候竟是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在败坏店里的名声吗?而且,这样会给古玩店里的生意带来多么大的损害!

不过,他也是极为头脑的人物,自是不会闷头走上去就跟人家乱吵,这样只会坏了他自己的名声,而且,他也不是没有看到,那边有一群人在听他说话,这时候上前去面对的可不会是一个人。他先去找了鉴定师,希望能够在自家鉴定师那里找到足够的理论依据。

古玩店的鉴定师年岁较大,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他坐在店铺的一角,纸扇轻挥,茶水荡漾着清香的气息,日子倒也颇为逍遥快活,鉴定师当然是见到了自家东主,此时,见到东主走过来,他便睁了睁眼睛,缓缓站起身来。

老板连忙几步上前,压住了鉴定师的鉴宝,“晋老,你快请坐,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晋老笑了笑,“礼数还是要有的。”

两人也不知道已经这样寒暄了多少次,但是似乎是次次都不厌倦,老板需要的是尊重,老晋便给了他足够的尊重,这种尊重也是他能够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原因之一。

“晋老,你有没有注意到那边?”老板指了指宋慎那边的方向,那边围了一大圈子的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从晋老这个位置上,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

晋老点头道:“早就注意到了,那三个年轻人刚过来,我就注意到了。”

“那您怎么就由着他们胡说,你也知道他们这样说话,给店里带来的影响太不好了。”老板似乎是有些生气,但是这股怒气被他压抑了下来。

晋老转头又是看了看那边的热闹场景,此时,已经稍稍有些散了,不过,仍是有不少的人围绕在宋慎的周边,似乎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跟着这位老师了,你看人家年纪轻轻的,但经验就是丰富老道,说来头头是道,对于这一点,晋老也是有些佩服的,此时,听到老板这样讲,他便不得不承认道:“那一位是没有胡说的,他说的都是真话,而且句句都是对的,甚至于包括对于那块玉器的做旧方法都是分毫不差的,可以看出来,那位在大陆也定然是出身名家之后。”

老板有些惊异地看向晋老,实在没有想到,晋老对那位正在讲话的年轻人会有这般评价,而且似乎也是在支持那人的观点。

“晋老,难道那边的就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老板年纪不算太大,三十多岁,这个年纪多半是继承家业,所以,难免便想要斗一斗,这时候听晋老如此说,显然是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晋老点了点头,“没有办法,连我都要被他所折服,真是羡慕现在的年轻人会有这么好的成长环境,像这样见到一样东西,就能够系统的说出来历特征,还能够知道物件的作伪方法,这样的水平,即使是在香港,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这样的高手,咱们招惹不起!”

年轻的老板一下子沉默了,开古玩店不比其他,招惹高手是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像是武馆可能会存在有人挑战一般,若是招惹了宋慎这种人,他一个人每天捡漏,或是挖坑,都能叫古玩店破产,所以对于水平高者,在哪里都会受到足够的尊重,正是这个原因。

见到老板沉默,晋老又是提醒道:“我倒是觉得趁着那位还没走,可以说两句客气话,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那位年轻老板,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跟着就跑了出去

宋慎一行人正要离开,便见到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挡在了前面,众人看过去,便听得这位喘着粗气的男子伸手笑了笑,“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姓纪,纪云中。”

众人看着他的样子,便能够知道他刚才是跑着过来的,宋慎笑了笑,与对方握了握手,“你好,纪老板,刚才在你的店里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真是不好意思了。”

宋慎也是知道在人家的店里宣扬人家店里的赝品不怎么叫人家欢喜,而且他还把做旧的方法说得明明白白,这种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店家的欢迎,所以,他说话间倒也坦然承认,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身不由己,他刚开始只是想要讲给己方三个人听的,但是因为围观人群的要求,他也就顾忌的少了点。

纪老板显然是不在意的,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没关系的,我们还真是希望您能够经常来到我们店里呢!你刚才讲了不少,我的店员也都是得了教育,说起来,要说感谢的是我。”

纪老板很会说话,也会做事,宋慎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我姓宋,宋慎。不打扰您做生意了,我们也要离开了。”

说罢,宋慎微微一笑,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