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件牙雕还有来历?”罗媛从宋慎话里的意思,便是判断了出来,因为一般的物件宋慎是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看的,他刚才在话里提到别的专家,那就是说,在此之前,是有人看过的。

“这件造像据说是清嘉庆年间被云游的喇嘛吴根栋在榆林窟大佛殿一个角落的积沙中挖出,此后就供养在榆林窟。民国时期曾被移至县署保管,陈万里先生《西行日记》记载,1925年赴敦煌考察时曾在甘肃安西芷皋县署亲眼目睹。并且,考察榆林窟时,陈先生在大佛洞又看见了一块叙述此造像来由的匾额,故补记道:‘据称是清初时某僧于积沙中获之,同治回乱,踏实一带均被蹂躏,道士星散,牙佛亦遂失踪。乱平,遍觅之,始悉已移置金塔,初奉于塔院寺,寻在梁贡士家,后为盛居士所供养,地方人民即醵金推代表,往金塔求之,往返半年,几费唇舌,居然佛归原处,此光绪三十年冬间事也’。”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流落海外,这一次能够把这件牙雕带回来,实在是一件幸事!”

宋慎看着前面不断上涨的价位,反倒是没有太多的心情了,对于文物流失固然痛心,但是当文物正在找回来的时候,他还会觉得有些窝心,因为这是列强们的第二次掠夺。

宋慎没有等待拍卖结束便是离席了,罗媛也跟着走开了,因为事情已经没有了悬念,他们也需要和事先已经联系好的媒体进行沟通和交流,单单只是最后一件拍品,便足以让他们打出名气了。

很快,拍卖便是结束了,不过十多分钟,宋慎便是拿到了最终的数据,最后一件牙雕佛传造像拍出了一点三亿的高价位,这也反映出目前市场中的一个现状,那就是越是精品,其拍卖价格和价格上升趋势就越是明显。

而第一天整天的拍卖额不过三个亿出头,最后的压轴便占据了三分之一还要多的比例,宋慎拿着这些数据给了元书毅,接下来和媒体沟通的工作就会由元书毅去完成,因为这件事情肯定会有发红包,宋慎不想去做,所以也乐得清净。

“伊斯特今天的拍卖数据出来了没有?”宋慎朝着数据分析的人员问道。

那人也没开口,直接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宋慎,宋慎接过去看了一下,他也没有去看明细,直接拉到最下面,就看到伊斯特当日的拍卖额总结,数据应该是两亿一千万,若是集雅轩没有最后的压轴拍品的话,最终的拍卖数额就很有可能就比不上伊斯特了。

宋慎笑了笑,把数据放了下来,伊斯特拍卖行已经把最好的拍品全部拿了出来,接下来,他们便再也没有了反超的机会!

……

天色有些晦暗下来,伊斯特拍卖行内却是一副灯火通明的场景,此时,阿津都坐在会议室,仰躺在办公椅上,整个人都是没有了精神,像是一只死狗一般模样,他实在是没有了气力,想一想,数十天的布置一朝化为乌有,一切的努力在这一刻都已经白费,而国内大本营会有什么看法?关键是社长会怎么看自己的办事能力?夸下的那些海口又如何去兑现?

阿津都如此,泉生也是无奈得很,这件事情不能说他没有责任,但是毕竟上面还有阿津都顶着,所以看起来他的责任要小一些,但是阿津都做砸了,他又其实能够独善其身?阿津都不升任回到国内,他又岂能有上升的空间?

“泉生君,真是抱歉了!是我连累了你!”阿津都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泉生深深鞠躬道。

泉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站起身来,也是一鞠到底,“您言重了,这件事情并不能把责任推到您的头上来,这是我们一起所做出的决定!”

阿津都一直深深鞠躬,泉生也就不敢抬起头来,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

最终,阿津都抬起了头来,泉生这才稍稍松懈跟着抬头,没料到阿津都又是猛地一鞠躬,这一次阿津都弯腰弯的更厉害了,“真是抱歉了!”

泉生跟着再次弯腰,“您真得言重了,在这种时刻,我们一定要同舟共济,要相信,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阿津都终于是抬起了头,他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泉生的手,“泉生君,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一次,我们是一定能够共度难关的!”

泉生松了一口气,双手被阿津都握着有些不舒坦,但他还是热切地回应道:“我相信,我们是一定能够做的更好的!”

阿津都面上终于是挤出了一丝笑意,“那么,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好呢?”

泉生愣了好一会儿,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