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完全搞不明白小周对她的反感到底从何而来,先前在医疗帐篷里的时候两人还是相处的挺融洽的。

“小周我没得罪你吧?”

小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理她干啥,染缸里扯不出白布。”萧和平没有丝毫顾忌的把宋恩礼扶起来,顺便给高国庆一记警告的眼神,“既然要以身作则就先把家里人管管好,别成天给人添乱,宿舍楼可不姓高。”

这帽子重了!

高国庆被扣得不敢动弹,追上去死活要解释清楚,“萧和平同志你对我是不是有啥误解……”

刚出部队门,萧和平把军装领章一扯,回头照着他面门就是狠狠一拳,“我看你是对我的拳头有啥误解!”

高国庆本就比他矮小许多,被他一拳头给直接揍翻在地,两管殷红的鼻血瞬间淌下来。

门口的值班的两名卫兵瞧见,赶紧跑过来,“首长!”

萧和平没事人一样把领章揣兜里,“该干啥干啥,我只是跟高副团切磋切磋。”

卫兵相互对视一眼,齐刷刷敬礼,“是。”

两人虽然是在部队门口打架,但已经出了部队大门,个人恩怨也好切磋身手也好都是他们的私事,自然没有上报的道理。

而死要面子的高国庆又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自己让萧和平给揍了,也只能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啐了口鲜血,顺带吐出半颗牙,“萧副团你这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别惹我媳妇不高兴,不然我会不高兴。”萧和平扶着宋恩礼走远,一个多月来憋的这口恶气总算顺畅了点。

虽然打架不是啥光荣的事儿,可从刚才萧和平揍出那拳开始宋恩礼就彻底为他倾倒了,因为她知道这一拳,是为她。

两人回宿舍,几个军嫂正在说刚才的事,看到宋恩礼纷纷上去问好,“咋样,伤得严重不,李大夫咋说。”

宋恩礼无奈的把包成猪蹄儿的右手擎到她们面前,“起码有段时间可以偷懒了。”

“你俩也是遭罪,一个右腿缠绷带一个右手包纱布,你说这都叫个啥事儿。”陈大梅拿来干净的碗和小勺把地上残余的白粥一点点舀起来,碎瓷片则丢进畚斗,“真是可惜,这么大一锅白米粥全给打了,你说咱宿舍楼最近是做的啥孽尽招些完蛋玩意儿来!”

“陈大姐,这粥不要了吧,全糊上碎瓷渣渣了。”宋恩礼上去帮着收拾,萧和平怕她回头再割着剩下的那只手,把她拉起来,“我来。”

“没事儿我来,这粥煮得稠再往里多加点水搁锅里重新煮煮,烂透了里面那些瓷片渣渣就会沉下去,到时候配个贴饼子啥的挺好。”

宋恩礼真怕她把这地上捡起来的白粥再还她,虽然陈大梅也是好心。萧和平知道她的想法,“大姐别忙活了,我们待会儿就买火车票回家还做啥饭。”

陈大梅放下碗,“你们这就要回啊?”

“做了缺德事想跑?”小周气冲冲跑上楼来,一脚踢翻陈大梅好不容易舀起来的那碗粥,搪瓷碗在地上哗啦哗啦连滚好几圈,“我一直以为宋同志是个热心善良的好同志,想不到你居然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大毛二毛只是孩子,你就算不高兴把粥给他们吃也犯不着往粥里搁碎瓷片吧!看把那俩孩子嘴里割的,全是血,如果不是我跟他们说话,他们还闭嘴帮你瞒着咧!”

“你是不是瞎?”宋恩礼不耐烦的把畚斗踢到她脚跟前,“脑子不好使眼睛也有问题。”

“我说你这脚咋那么欠。”陈大梅一巴掌拍在小周小腿上,“躲开躲开,我这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粥,光知道糟践粮食,啥事都不知道就来瞎哔哔!”

宋恩礼一只手把陈大梅拉起来,将她们家的碗捡还给她,“大姐甭搭理她,这粥咱不要了。”

小周气得要跟宋恩礼争论,只可惜人压根不搭理她,跟萧和平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只有几个好事的军嫂拉着她一直问东问西,其实无非也就是想打听点卫生队和高国庆之间的闲话,好日后做针线活的时候当瓜子儿嗑。

小周说傻也不算特别傻,起码还知道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很快便找了个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