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从奎爷那儿得知杨超英近况。

严朝宗让人帮她用杨英的名字办了一个沪市户口,并安排在沪市纺织厂上班,杨超英也很努力,经常是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虽然还只是学徒工,但深得师傅夸赞。

当然了,严朝宗并不知道奎爷的存在,这事杨超英出发的时候宋恩礼跟她叮嘱过,倒不是怕严朝宗知道她私底下干的勾当,只是她这谎话连谎话的一会儿找大伯一会儿又有大伯在沪市,总是尴尬。

奎爷问她要不要现在去找杨超英,宋恩礼摇头,“晚点吧,先干正事儿,有?”

“有。”奎爷警惕点头,跟在她身后出了收购站。

佟阿太家别墅枯井底下的机关她已经全都告诉奎爷,所以两人避开路人进入别墅后很容易就下到密室里,两千块钱又是一室的珍宝古玩。

奎爷告诉宋恩礼这次佟阿太帮了不小的忙,就是那老太太现在情况挺糟糕,每天要干各种脏活累活还得承受无休无止的批斗,实在够呛,已经病倒好多天了。

宋恩礼正忙着把东西一箱箱往空间里装,突然停下来扭头问他,“要不我把她直接带走?”

“老太太固执的很,不见得会走,她一家子全死沪市呢。”

“等她啥时候想走了你写信告诉我。”

“诶!”见宋恩礼有相帮之心,奎爷应得欢快。

把东西全收空间后,宋恩礼又去佟阿太藏东西的那间冰窖给她补充了口粮,老太太吃得不多,基本都还在,她想了想,把给奎爷留的也一并放在里面,并且多留了几根野山参,这样奎爷就不用跟耗子似的再把东西藏墙洞里。

去纺织厂的路上,奎爷转告了一句佟阿太让带给她的话:“八成蛰伏,一成被毁。”

也就是说,剩下的有可能让她收着的其实只有百分之十。

宋恩礼拧了眉。

是她得意忘形了,堆了一仓库就沾沾自喜,华夏文化源远流长,又岂止这几件东西。

可是这百分之十还不一定就能收齐全,等到过几年红色革命还得毁,她又怎么能从那百分之八十里再挖出几成?她迫切渴望,不然这百分之八十里起码得有半数以上流到国外……

“红旗姐!”看到宋恩礼,杨超英捂着嘴就哭了,想到手腕上的伤疤,又下意识的把袖套往下扯了扯。

她跟奎爷商量过割腕的事不能告诉宋恩礼免得她担心。

宋恩礼回过神来,压下心事露出寻常笑脸,捏了捏她的脸,“挺好,总算长了点儿肉。”

她见杨超英手上拿着个刚洗过的饭盒,就没再提带她去吃饭,反正她给奎爷留了不少吃的,奎爷也不可能吃独食。

杨超英跟八九个工友一块儿住在厂宿舍里倒还好,奎爷仍旧蜗居在楼梯间最叫宋恩礼头疼,要是萧和平没跟着来,她必定要把两人领去小楼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可萧和平现在已经住进小楼,出于对他的保护,宋恩礼就不会让他们跟他出现在一起,虽然她本人奎爷和杨超英是爱护同情的,但这个年代对他们恶意实在太强,只有这样对大家才安全。

回小楼前,她给杨超英留了几斤棉花,又偷着给奎爷塞了五千块钱作为收购经费,奎爷当着她的面就把钱给垫棉鞋底了,一直把她送出去好几百米,最后还是宋恩礼吩咐他快点回家把钱藏好才肯走。

门一开进去,屋里头一股焦糊味儿,宋恩礼心跳漏掉半拍。

坏菜!

出门的时候只顾着想法子打发萧和平别缠着她,却忘了这货他是个厨房杀手,就他做的那菜拿去审犯人都没问题,如果搁清朝,满清得有十一大酷刑啊!

“小鸽子,姐姐回来了,我的小鸽子在哪儿呀……”宋恩礼自动屏住呼吸将脑袋探进虚掩的厨房门内,满脸讨好。

厨房里浓烟弥漫,各种怪味儿充斥,萧和平正穿着个白背心拿着锅铲亢哧亢哧在灶前炒得起劲,闷得满头大汗,蜜色的肌肉结实性感,看上去还怪吸引人。

不过更吸引宋恩礼的是面前那满桌的菜肴。

光是炒白菜就有三盘……

不幸的是还有两条煎鱼,四个清炒藕片,还有一大盆黑乎乎的也不知啥汤,上面浮满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