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捻着那一沓子钞票点,老脸乐得像盛开的菊花,语气中不无好奇,“小姑娘你咋知道老书记姓贺?”

老头年纪实在不小,加上生活水平有限脸上已经看不出年轻的时候的容貌。

宋恩礼没法从他的相貌推测他的父母,只能问他,“你爸叫啥?”

“你先告诉我你爸是干啥的,是不是很有钱?”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阵仗,这样的大人物住他家里他要是不打听清楚回头咋给人吹牛逼?

“对,很有钱,所以你好好回答,等我走的时候另有重谢。”有着在六十年代生活过的经验,这青山村的老头在她眼里俨然成了小辈。

老头马上把钱揣兜里,点了根中南海,“我爸啊,说来也不是我亲爸,我亲妈年轻时候犯事儿关了牛棚在牛棚里生的我,我爸就把我抱去做了儿子,他的名字还挺好记,叫张东方。”

“张东方?”宋恩礼愈发摸不着头脑。

青山大队里哪儿来的张东方?

“你确定你爸叫张东方?”

“自己老子的名字咋可能弄错,我爸年轻的时候叫张老棍,后来当上公社书记了改名张东方!”

乍一听到张老棍的名字,宋恩礼竟有种恍惚间又回到六十年的错觉。

只是一想到张老棍这个癞痞子成了公社书记,她又忍不住乐了,“唉老头,你爸后来娶媳妇没?”

“咋没娶,他后来给我找了个女知青当妈,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十里八乡没人不羡慕他的,听说我的知青妈她爹还是啥官儿嘞!后来给我生了仨弟弟四个妹妹,全搬市里去了。”老头说到这儿,显得有些落寞。

宋恩礼大概猜到他这落寞从何而来。

这老头应该就是刘芬芳的孩子,也许真的张老棍的种,但张老棍本身对刘家母女恨之入骨,所以这孩子绝对不受张老棍待见,不然也不会全家搬去市里就把他一个人留下来给萧家看大门儿。

所以这算是弥补刘芬芳对萧和平和她做下的那些过分事吗?

或许哪怕在没有她的历史上,因果循环也一直存在?

老头家住的是红砖房,玻璃窗,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红砖经过漫长的风吹日晒已经发白变淡,不过在以前,这样的房子却是要羡煞旁人。

老头很快便把长期没人住的两间屋子收拾好,宋恩礼随便挑了一间进去,行李往炕上一丢,从背包里拿出睡袋,“爸,我累了得睡会儿,晚饭叫我。”

“好,你安心睡,爸爸守着你。”宋父端了把椅子在她炕沿坐下。

宋恩礼意识进入空间,虽然也猜得到阿呜绝对不会把戒指藏里面,但她还是不死心,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汽车声,庄助理拿着一只档案袋进来,“宋董,有消息了。”

宋父扫了眼正在熟睡中的女儿,抬抬下巴示意,“说吧。”

“据调查这个萧和平根本不是战死的,严伍争权时站错队伍被暗杀,烈士只是用来糊弄老百姓的,后来伍先生翻盘才给重新追的将军,首都大院儿里不少人还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宋恩礼在空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萧和平是被人暗杀的!

伍先生她倒是知道,萧和平救过他跟他走得也近,可姓严是谁?

应该不是严朝宗吧,严朝宗直到六一年底都还只是个省食品公司书记,不至于短短几个时间就一步登天登上权利顶峰,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严朝宗在首都的靠山?

她正想继续听下去,张老头的声音传来,“老板呐,晚饭我做好了,要不给您送进来?”

宋恩礼默默在心里把这老头骂了一百八十个来回,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从炕上坐起来,“吃饭了啊,好饿。”

视线落在庄助理身上,“唉,庄助理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