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盛利媳妇叫来,估计又能吵成一团,上次在她家她就差点原地爆发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一个人头疼,得叫上萧和平一起。

所以宋恩礼写了个纸条交给一团门口的卫兵,让他们帮忙转递萧和平,反正还得打电话喊王胜男来吃午饭,通不通知就是多个名字的事,全凭他做主。

萧和平拿着纸条,先打电话把盛利骂了一通。

就算相信好友的为人,这种处事方法他也不认同。

以前孤家寡人倒不觉得,现在有了媳妇后他才能真正体会到当军嫂的艰辛,里里外外操持家事照顾家人,啥事都得一个人面对不说时刻还得担心他们的安危,已经够不容易了,干啥还要给没事找事惹她们伤心?

盛利叫他骂得莫名其妙,一口气从四团跑到一团,伏在他办公桌旁直大喘气,“我说老萧,我又咋着你了,一回来就冲我发火,我媳妇最近正跟我闹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干啥落井下石。”

萧和平抬了抬眼皮子,手指一圈一圈的转着拨电话,想了想,又把电话挂了,“中午上我们家吃饭,等会儿下班了你去接你媳妇。”

上他们家吃饭,盛利当然乐意之至,他最喜欢的就是宋恩礼的厨艺,吃多少顿都不会腻,只是去接他媳妇……

“还是算了吧,我媳妇也不知道咋了,好端端朝我一通脾气又回娘家住去了,我才不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我咋会有你这样的朋友。”萧和平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个傻子。

盛利郁闷,“我咋了?”

“我以前挺嫌弃傻蛋的,没想到失准了。”

“……会不会聊天!”

“作为哥们儿,我只能再提醒你一次,离不是你媳妇的女人远点儿,哪怕是你娘也一样。”萧和平给自己倒了一茶缸热水,挺傲娇的端着走了,只留下盛利一个人在他办公室苦思冥想。

他到底跟哪个女人走得特别近了?

感觉都差不多啊。

盛利媳妇到底还是没来吃午饭,盛利虽然没琢磨明白萧和平的话,但还是老老实实提前下班去接了,只可惜人直接躲着没见他,后来小孙又特地开车去接,也只捎回一个王胜男。

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在场,宋恩礼怀疑王胜男都能扑上去跟黄小麦干仗,因为从她进门到开席,她已经连翻了十几个白眼。

“行了,再翻你眼皮子都该掀过来了。”宋恩礼拍拍她肩膀,递给她一杯热乎乎的麦乳精,“先吃饭,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王胜男到底年纪还小,孩子心性没退,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都写在脸上,嘴巴噘得能挂油壶,“看到她我就饱了,四表嫂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过分,之前还没下雪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咋就把她儿子整生病了,大下雨天的晚上抱着她儿子去盛大哥家哭,现在还巴结上了我们厂副厂长他媳妇,当上了生产小组长,天天给我小鞋穿。”

宋恩礼冷眼瞅着这个在她家端茶递水招呼客人自在得好似女主人的女人,终于也垮下了脸。

她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护短,她们家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既然这姓黄的这么上赶着要往这个圈子里钻,那她就索性做个好事帮帮她得了。

四张八仙桌,俩俩拼一块儿凑的两桌,他们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正好,凳子也是按人头去借的,宋恩礼故意把萧和平支去屋里给儿子换尿片,自己先在女客这边落了座,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最后一把多余的凳子藏到了空间,等黄小麦端着最后一个菜从厨房出来,见这边没座,还以为她们特地把男客那边的位置留给她,十分自然的就挨着盛利坐了下来。

有些地方的风俗习惯是女人不能跟男人一块儿上饭桌,尤其她又不是这家的女主人,所以她一上桌,就有军官皱起了眉头,只是碍于在别人家做客,谁也不好说她。

然而黄小麦这会儿忙着介绍自己的拿手菜,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只一个劲调换桌上的菜盘子,把几个硬菜全往师长师政委跟前推,“这些菜都是我一个人做的,领导们快尝尝味道咋样,还是第一次给这么多人做饭,怪紧张的。”

这话一出,连后来来的何玉珍都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