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门外,燕景霄看着暗羽眼角的水光,放下了抬起的手,心如刀割。他的爱,就那么让他难过吗?那么,之前的偷吻,又算什么,燕景霄没有勇气去问了,他在门外站了好久,才拖着有些僵硬的步子离开。

又过了几日,暗羽一直呆在霄然轩,统领没有让他回去,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离开,只是,这几日,霄然轩的气氛格外压抑,主子每次都照旧和他一同用膳,但是,没有了以前的逗弄,日日沉默的用膳,但是主子总会不着痕迹的将自己以前用的最多的菜品放在自己面前,沉默的温柔……

暗羽不敢抬头,他怕看到一如那日主子眼中不可置信下深沉的痛楚,他怕自己会心软,会松动。

燕景霄这几日又何尝好过?他多么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亲昵的逗弄着小羽,继续看着他羞怯时强作镇定却又浑然不知红透了的耳尖早已泄露了自己……可是,有多么想,就有多么后悔,他后悔因为小羽之前的不告而别惩罚他,后悔自己因为迫切的想要将人圈在自己的地界而莽撞的告白,他后悔了……

这日,一如既往的,夜色浓重,燕景霄坐在流花湖旁的邀月阁顶层上,提着两小坛般若酒,一面饮,一面顺着大开的窗望去,不远处,恰好可以看到自己寝宫的卧房,那个人,他睡了吗?

般若此酒,清冷而不易醉,然,微醺之时,仿若似乎又回到以前的那些日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就在燕景霄沉浸在酒意微醉之时,一个身影轻盈的从窗外跃进来:“不知可否讨杯酒喝?太子殿下。”

燕景霄骤然清醒,微微皱眉:“阁下是何人?”

来人很是自觉,从怀中掏出一个酒杯,“碰”的一声打开酒封,给自己到了一杯,慢悠悠的喝完才抬眸浅笑:“不久前,太子殿下可是要见一见我呢……”

“哦,安澜太医啊……”燕景霄随口应了一声,又继续自饮自酌。

安澜也不在乎燕景霄的反应,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便将两坛酒瓜分干净。

燕景霄有些迷蒙的双眼痴痴的盯着窗外,默默不语。

安澜一口将最后一杯酒饮尽,把玩着酒杯慢慢道:“像皇家这种身份的,有一个可心的人,也不容易吧……”

燕景霄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看了安澜一眼。

安澜没有理会燕景霄冷淡的反应,自顾自道:“这追人啊,还是得没皮没脸的好呐……”

“噢?”燕景霄终于出声了“就像阁下那般的话,影七也不会在孤手下了……”

安澜面色一变,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收敛起来,轻笑:“那家伙,倒是什么都能说……没错,是我过火了,不过,他还不是会回来。”

燕景霄终于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安澜:“你怎么确信无疑他会回到你身边?”

安澜勾了勾唇:“因为,他动心了……烈郎也怕郎缠……”

“是吗?”燕景霄语气有些飘忽,突然燕景霄脸色微冷:“你如何知道孤的心事?你……”

安澜满不在意:“太子殿下,自出生便是储君之尊,父慈母爱,高高在上,除了情这一字,我倒是不知有什么事能让太子您,一连数日,夜夜宿醉在此了……”

“阁下真是聪明呐……”

“不敢不敢,小聪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