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林对这满堂将领如同在菜场吆喝吹嘘的模样厌烦不已。

他皱着眉,扬手重重拍在了桌上!此举令那些扯着嗓子红着脸嚷叫的将领们生生止住了话头,皆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秦翡林冷道:“雪桀王亦是死在上千护卫的簇拥之中,他杀的可不仅仅之时那些山野匪盗!”

“这封拜帖的确狂妄,但是他有这样的资本,你们呢?你们谁有他这般本事?!还是说...你们真的打算在此用唾沫杀了他?!”

在所有将领沉默之后,有一少年走出,少年眉清目秀,却丝毫没有半点稚嫩之感,而是有着丝沉稳老气,他一袭白衣手持折扇,拱手言道:“主公,只需将府邸后门大开,将这一万五千兵卒塞满这玉乾门即可。”

“既然他让我们用千兵万马塞满整个国舅府,那我们便满足他,若他能杀了这一万五千兵卒,那就算将这项上头颅送给他又何妨?”

少年折扇打开,轻轻摇着,云淡风轻的笑着。那些将领听他所言,一个个皆是怒不可遏的瞪着这个少年,显然是对他的最后一句话颇为不满。

秦翡林闻言,抚掌而笑,言道:“就按小军师之言而行,若是连这一万五千雪国精锐都护不住我的话,那也证明我确实不该活着。”

白衣少年拱手退下,清明的眼眸里流露一抹玩味,雪国剑无缺,月国解薪火,邝国俞放,云梦国逢西白...就让我看看你们是否真如师兄所说的那般名副其实吧。

你们四人皆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剑客,号称“第一剑”那也要你们有“第一剑”的本事才行,否则怎能与师兄角逐剑崖榜首之位?

白衣少年嘴角微微弯起,剑无缺,展示给我看看吧,让我看看,你与师兄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一人趋步进入大厅,于秦翡林身侧言道:“主上,秦庚已检查过那个箭孔,垂直而落,不能探明射箭方位。兄弟们亦已探查了四周,并无可疑之人。”

“无妨。”秦翡林挥了挥手,“既然他说了他会来,那他就一定会来,我们只需在这里候着便好。”

秦甲沉默片刻,拱手而言,声音冷峻阴狠:“今夜天干地支亦会守在主上身旁,定让那狗贼有来无回!”

秦翡林挑眉,看了眼深埋着头颅的秦甲,叹道:“我父之死与你们并无关联,你们无须自责。”

“老主上生前待我等不薄,若是连这点小事也不能为他做的话,兄弟们无颜苟活。”秦甲缓缓而言,双目满是狠厉,老主上与秦戊皆丧命于剑无缺之手,此仇此恨,不能不报!

“既然如此,我给你们这个机会。至于你们能不能砍下剑无缺的头颅,就看你们天干地支的本事了。”

“谢主上!”秦甲头颅更低,拱手而退。

片刻后,夜郎兵马在夜色中浩浩荡荡地涌入玉乾门,铁甲铿锵,旌旗张扬!

一万五千夜郎军,一个不多,亦一个不少,由秦府前门布满至玉乾门之外!玉乾门数条街道上皆是披甲持戈的精兵悍将,如此阵仗自然吓得玉乾门那些达官贵人们慌忙紧闭府门,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赶车人在戏辰楼看着玉乾门如此动静,轻笑声:“少府主还真猜对了,最糟的情况还真出现了。”

“所谓最糟的情况,在有限的空间里也是有限的。”剑无缺起身,“一会就拜托你了。”

“老于我何时失手过?”赶车人不由反问,自信满满。

剑无缺点头而笑,言道:“我可从来没说过你会失手,若是名满天下的于穿杨都能失手,那我是有多倒霉?”

老于亦笑,少府主还能说笑,那代表今夜定能安然无恙。他抱拳拱手:“还请少府主多多小心,若情况脱离掌控,还请您以自身为重。”

“恩。”

剑无缺跃下戏辰楼,左右足尖互点,如同扑扇着羽翼,迎着风,掩着夜,一袭黑杉,腾向秦府!